男同志小說｜《少年仔》07：「你笑啥啦？」「笑你緣頭啦！」

（圖／Flickr）

「請問你是……」女店員問。

「我昂哥的朋友，找他弟弟問些事。」我說，就見那女店員似乎懂得我是什麼來頭，眼神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她點點頭對我說：「那你等一下，wGmtACrq3oc7BDN-K1buqA8qM4LBtMbS@-o(*N)GfP7wUn9nx*抱歉我問一下我們店長。先生，你要不要喝杯水？」

過了一陣子，我才看見上次那高高的麵包師傅走出來，正是上次開車來阿昂跟我說的他弟弟。我以為他會跟我表明身分，沒想到他卻說Aa2eGZRM#W)c%c)(NnJNMVtOOwPMJOhDWMl7D5rs$kpLXyn0U)：「我們店長今天人不在店裡，你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幫他轉達。」

「這樣喔，我是想買些點麵包給昂哥，不然我怕他以後吃不到。」我說。

「先生你，你什…什麼意思？」麵包師傅被我故意說的話，弄得有些著急。

「看來人不在馬是緣分啦，歹勢我之後不會再來了。」

我假裝要走，QX*x@5AC!IuB^6vERE9q-Gq3JOSDFtrNek(*Tp%Y=v5yUHj6UP來擋我的不是麵包師傅是那位女店員，麵包師傅叫住那店員的名字，我看到那女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對麵包師傅搖頭，轉頭對我說：「先生不好意思，我還是希望可以轉達事情讓我店長知道，阿、阿昂哥的狀況。」

「不，這事情我想當面跟你們店長聊，他不qftVI#=wMveXNS&Qh0BinQ!fGHB+d=sDCfb+vFlQlC)OrS9!Tk在也沒辦法。」我說完就要出門，這次抓住我手臂的是剛剛那麵包師傅，我看到他臉的樣子，看來阿昂有個好弟弟。麵包師傅看著我跟我說：「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在烹飪室只有我跟他兩個人，麵包師傅這才開口跟我說：「這位大哥，剛剛不好意思，我哥他……」

「放心，我是你哥朋友，他很好。只是有件事我想當面問問你……」

以前阿昂弟弟在夜市擺攤的時候，曾經因為阿昂去幫忙被人找碴過，還有麵包店剛做的時候也因為背景太複雜被革職換了好幾家，甚至過bv2Y1@Ld_*b%Rtnc&vB!_V8jFN&W0Kcc3pF^e&RTyGZYg%jbnt去的朋友和女朋友也有被人騷擾而導致弟弟原本生活圈與大家逐漸有了距離。

「我知道他來的時候都會停在服飾店那前面看PBoAi6wGWafs4ssnpVa5jvtpZ7t%VTtJ+Y+dPMN1I2@yzPthhp，因為他怕像以前一樣只要他出現，也許誰看他不爽就來找麻煩。但我認為我哥已經犧牲很多東西，沒有必要連跟我們聚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我聽阿昂的弟弟這樣說起他哥哥。

我希望哥哥有空可以回來，不要在意給我們添麻煩。

南哥那邊沒消息，我繼續跟著阿昂，這天我跟阿昂接到會館通知去扛個小姐回去，一到會館就見那會館裡面小姐被同房的兩位抬出來，那小姐神智不清，阿昂跟我把人扛到車子上fIJk-1_Q7R7c1MFBL7otsa6Z-$n@5fMmmK^Fn@@)Q7YLKn2-#-，才剛把小姐帶上車，阿昂就又跑回會館，我要跟著進去就被阿昂推回去，我看他惡狠狠把我按著車子旁說了句：「哩故掐！賣堆來。」

（你顧車！別跟來。）

說完人衝上去，p1cx#2$)i^PzpLVtxb-8RP%LADk2#eeJ%+gjEEI(VufX5WkO=m我還傻傻的站在下面，就聽到阿昂操髒話的走下來，另外幾位穿得像是服務生的年輕人拉著像是要跟他解釋，但阿昂手一甩把人甩到地上，一個小姐趕快來勸，跟我外頭的我使眼色，我趕緊進去拉住阿昂，把他拖上車。在車上阿昂邊開車邊講著電話，人氣急敗壞，戴著藍芽在那邊跟電話另一頭的人大小聲。

「哩挖吹哩來ㄟ頭機剛，挖就叫哩愛注意賣齁小假家丟「燕窩」，弄無勒尬林杯信道，出歹事啊駕來哭啊！叫啊！嘿丟！挖塌度啊沒問哩，哩明栽啊今哩郎客屋愛「唱搖」！為啥無注意！嘿丟！你母栽？幹你老師！小姐家毒吸賣害死挖就丟啊喔！你娘基掰%MHZh10kGKQVquc!RqxVd2twfBYi+YjRW&^zDoL=LpCsiwtPXh！嘎栽小莉尬挖熟啦，摳我救郎，哩賊領班咖勒吸汙啥露用！」

（你我帶進來的頭一天，我就叫你注意不要讓小姐吃到「燕窩」，都沒在聽老子說的，等出事才在那邊哭啊！叫啊！對4cuyZsCX3kl+Ip$tqP=9a%jS0ZcIix5Xfcg42=lF^3#bStSHAX！我剛剛沒問你，你明知今天客人有要「唱搖」！為什麼沒注意！對！你不知道？幹你老師！小姐吃毒是要害死我就對了啊！你娘肏你！還好小莉跟我很熟，call 我救人，你這領班站那是有什麼作用！）

「面！哩賣就小莉阿西媽媽桑來幫哩求！母面挖負這、挖負這就尬價賀聽啦，哩挖欻出來欸郎！小價出歹誌，弄無賀就出郎命！巄吸有杯木ㄟ郎！哩貼啥陪郎！哩岡栽哩起監壓哩人生就害聊聊啊！昂哥剛屋叫你排！神經鱉喔！做哩欸康盔啦！幹！IZ0JtGSF1=(MwPAuVf0FTHr_8(Ft0zdl&eruCTV!7cD=--x$du」

（不用！你不用叫小莉還S^**m%zni5v_--DOO4D5DO^Q_c2a&WI&ctoLkV+AqArQ$-jdZZ是媽媽桑來幫你求情！不用我負責、我負責叫那麼好聽啦，你我帶出來的人啦！小姐出事情，弄不好就出人命！都是有父母的啦！你拿什麼陪人！你知道進監獄你人生就壞光光啊！昂哥有叫你背嗎！神經病喔！做你的工作啦！幹！）

阿昂在紅燈緊急煞車，我坐在後座看著那在茫的小姐，阿昂立刻就跟我說：「茂仔，哩幫挖看賣賊小價系「打管仔1$zJI%Me1ijagU&)qLr9+2hZUd8FFGmc+ljzM1Ef*n523y+xns走水路」壓系「開桶」，幫挖間紮。挖今馬賣送起配合ㄟ病院，醫生ㄟ問。」

（茂仔，你幫我看這小姐是「打管子走水路」還是「開桶」，幫我mxgd@dnfcp#yvFaRv+5p^4PE7&Zv1uwKuzYmNIx6+doG7i_D-8檢查。我現在要去送去配合的醫院，醫生會問。）

「打管仔」俗稱「走水路」，是指用毒者從血管注入毒品進去，而另個「開桶」7m0f^B5X3zKzTe_WTT2Gt1a)SqcP$otGWNJFwDriL0fgs$Aqp9的說法則是從鼠蹊部位來注射毒品。看我不懂阿昂跟我解釋，而解釋的同時阿昂還困惑說：你是真的不知？還是假單純？我用國外都以英文代號來解釋蒙混過去，用幾句商用英文呼弄阿昂，阿昂好似也不真的要管我會不會，叫我檢查小姐要緊。

看下體、手臂、大腿，最後在內側找到走水路的痕跡。阿昂跟我開到所謂的「醫院」前面，我看見的是一間全部都用簾幕遮蔽，上頭只寫著診所兩字的地方。沒能給我遲疑，我和阿昂就把小姐抬進去。進去診所後奇怪的是當護士小姐看到阿昂的臉，馬上就知道是什麼事情，馬上把我們Do!ny2u-bwHt1xc7pJI^Tr7P&AiFH!pfqbCQFEaX&%qUKvCtg5請進去。

「基間尬溫頭ㄟ屋合作，今勒百屋小價齁崊酒瘋ㄟ郎客用菸灰缸趴尬頭勞輝，低價縫好幾針，嘿哭尬無夠難聽。出來賺皮肉金那有駕簡單，pfm(rZz2TkS(qr7PVy%AZZ3fH%gsHx%WbRnIABQhe7UNoNIfH4胎槓輕鬆賺，價喝康，啊挖那沒變性起做？巄喔。」

（這間跟我們上頭有合作，上次是小姐被發酒瘋的客人用菸灰缸打到頭流血，來這縫好幾針，那哭聲哭得夠難聽的。出來賺皮肉錢那有那麼簡單，陪聊天輕鬆賺，這麼好康，那我Q8Et2Pv8TA=8aK#Lo5Ft!2H%RbkeADkkQTkVgrSz#eUEcfqo!j怎不變性去做？蠢喔。）

「呵。」聽到阿昂邊罵邊擔心那些比他年輕的剛出社會的大學生年輕人，我不知道該說這人刀子嘴豆腐心，還是那從小扛家計所領悟的心得，我就覺得這人是披著黑道背景的好gWYZrs2F)WYYK2C7B0uCRYRSgF$Ic4r0UPJHvB+F!vw@ymCKRp人。

見我笑，阿昂不懂直接一句：「茂仔，你笑啥啦？」

（茂仔，你笑什麼？）

「笑你緣頭啦！」

（笑你帥啊！）

「幹！咖正經欸。」阿昂聽我亂說，今天才難得笑出聲。

（幹！正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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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 → 男同志小說｜《少年仔》08：「男人終究臣服於慾望，黑道份子即是。」

授權：一木工作室、作者陸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