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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男同志網劇《紅色氣球》受到廣大迴響,在近日播出完結篇,其感動萬分的劇情讓眾多影迷如癡如醉。GagaTai邀請到《紅色氣球》的故事提供者-李政達,跟大家分享發生在他身上的《紅色氣球》故事。

文/李政達

很多朋友在看到了我的名字出現在《紅色氣球》的片頭時,興致勃勃地跑來問我:你是李向晚還是夏之晨呀?關於這個問題的解答,很抱歉可能要讓大家失望了,因為我不是玩世不恭的李向晚,更不是完美無缺的夏之晨。

「我是許洋。」

美麗的愛情故事,其實是建築在許洋可悲的幻夢之中。

2016年,在酸甜的《上癮》和苦辣的「婚姻平權」夾擊下,我那長期關注同志議題的老闆詹仁雄,提出了拍攝一部同志劇的想法。然而公司劇組裡的導演和編劇全是直到可以拿去給數學老師當尺的直男,另外還有一個可能基因裡找不到任何腐女DNA的女孩。

而此刻我對他們而言,就有如汪洋浮木一般的存在。

那天下午,在公司的一個角落,我帶著編劇回到了我的17歲:

從小因為性別氣質飽受各種善意的、惡意的「提醒」,唯一可以遁逃的出口,就是每週三下午播出的美少女戰士,崇拜每個仙子們可以用各種美麗的姿態打敗邪惡的敵人。不過現實是當我在人群中試圖擺出這些美麗的姿態時,換來的只是無情的嘲笑和傷害。

高度近視的我不只一次在午休睡醒時發現眼鏡不翼而飛,視線模糊的我最後在垃圾桶裡的牛奶盒中找到發臭的眼鏡。多少次班上男生尾隨我進廁所,只為了檢查我有沒有小雞雞,又或者站在門口,指著女廁說:「小姐你走錯廁所了喔。」分組活動永遠都是我的惡夢,因為明明成績9e2YdVuQ5=edoe2mHzJ-j_PSDftnVq8$KQ9i4!5H&VQPc3mfKv不錯的我,為何總是落單,我不明白。直到畢業前,打開抽屜發現自己收到過不計其數,寫給名為「人妖」的紙條,我才發現:原來我才是怪物,那麼月亮要懲罰的人,應該是我吧。

也不是沒想過要從高樓一躍而下,感受一次那種痛快,然後在心裡問自己:「要是我死了,應該才會有人在乎吧?」

畢業前老師在紀念冊裡寫下了一段話給我:「你是一個特別的孩子,因為你這麼特別,所以也特別辛苦。老師祝福你可以早日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好了,我後來是看了海賊王,但我還是想要當娜美。

高中那年是有一段老套到不行的「異男忘」,那個男孩像李向晚一樣,未經允許便擅自闖入了t-s-q&tsrDauhi2I@uJrw9d)x*S)g%r!cX@ibQI%LlxQqeIf1q我的生活。一個輕浮的留級生,一點點霸道,一句「你以後就跟我同一組。」加上流行的冠希歪嘴笑。對於群體生活容易不安的我,好像浮萍靠了岸,結果暈船......

「你所有的好,怕藏不好,會有煩惱,但願別人都不會看到。」 - 孫燕姿〈濃眉毛〉

所謂中二的愛情,大概就是覺得孫燕姿每一首歌都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喜怒哀樂都有了對應的一句歌詞。

畢業旅行一個開玩笑的吻,讓我以為那是世界最完整的模樣,兩人的情誼似乎透過青_%MbF%YS*gV*lIW)-%X3mYR%XFp2&2o0(Yo)cFBkpSV0v$-dhB春的荷爾蒙折射成了一段暖昧關係,「但那真的是可以的嗎?這樣的我和感情難道不是違背常理嗎?」相信他也問了自己一樣的問題,所以他選擇牽起一個女孩的手,轉身離去。

永遠忘不了的是在我巷口便利商店的公共電話撥了最後一通電話給他,他只說了:「你掛不掛?你不掛我就放著,反正你錢多。」任憑我發瘋似的大喊他的名字,卻*rMh7i$gI5C@w%rL0ENrV#CutZ_=9-+IuYeyINR!1q&zNV)P)-再也得不到一句回應。

長大之後再遇到他,絕口不提當年的尷尬,卻也明白我們都和彼此一樣,在際遇裡浮沉掙扎。

回到2016年,分享完故事的當下我其實沒有料到我的名字會出現在劇中,即便我參與了部分的劇本修繕,我的故事和紅色氣球還是距離十萬八千里。但是很興奮的是,編劇把當年高中男同志那樣一個壓抑的、隱晦的、曖昧不明的情緒,埋藏在三個不同的角色裡。「原著、Story」掛上我的名字其實有點汗顏,我所做的,除了幫助劇組具象化那些他們所不熟悉的場面之外,更希望能把感情以外,更多同志成長所面對的現實帶給大家。

我不是李向晚,也不是夏之晨,更多的我其實是許洋,其實每一個人也都是許洋,用自己微小的力量和世界拼搏,驕傲的用自已美麗的姿態,代替月亮來拯救自己。

文/李政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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