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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Pexels)

03

林曉楓的東西很少,只帶著一行李箱的衣服和一個背包,像是他不過是來民宿暫居,看看風景之後就會回去。

我告訴他如果y*uppd^Wg4IfNvQki4BIUCcqiboh2e=gltFlhiJHi)FBksQScJ有什麼看不順眼的地方或想添點什麼東西,可以隨時跟我說,他看了看四周,頓了幾秒,然後搖搖頭,帶著行李進了客房。

我站在門口欲言又止,他歪起一邊的嘴角,說:「放心,晚上跟你睡,我只是想有自己的地方放東西。」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沒再打擾他,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他收拾完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備好料,正準備下鍋炒。他湊了過來,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你有什麼不吃的嗎?」我有些懊惱剛剛沒有先問他,連他吃葷吃素都不知道。他搖搖頭,輕輕說了聲我不挑食。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沒有多問。

「你——」他清了下喉嚨。「這種時候你會不會希望我抱你?」

我的動作頓了下。「嗯。」

他站在我身後,雙DGOlL2(2c)8Y5*e%D(aDXsAt7_h$cmHYn^Q)#c9=Wu4PtXC3Pg手環住我的腰,在我肚子前交握,下巴抵著我的肩膀,臉頰貼著我的脖頸。我這才突然意識到他原來比我高了大概半個頭,消瘦的身軀仍舊溫暖,只是明晰的肋骨讓人有些擔心。

他歪了歪頭,像是在尋TEsMRZoIyL%FMygj!GW&HMuk9zl46k7OLnB_fI@hj6w&u2BFmC找最舒適的角度,稍長的頭髮比想像中要柔軟。我低嘆了聲,靠著他放鬆了下來,一時之間眼眶有些發熱。

原來接觸人是如此單純的一件事。

「冠宇?」他放開一隻手碰了下我的右手肘。「豆腐要焦了。」

我回過神,連忙將一塊塊豆腐翻面,背後可以感覺到林曉楓悶笑時胸腔的震動。

真好。

 


(圖/Pexels)

04

林曉楓是一個科普網站的專欄作家,平常都窩在家裡查資料寫文章,但他總是坐不住,工作沒多久就要換個房間當據點,有時在客廳,有時在客房,有時在主臥,甚至有幾次他人坐在浴缸裡,沒有放水hzB5gEoZZkqytCEeXYnp5+HwOHcWgTvha1zz-&%xLLE)6vOEef,就在那縮著打字。

我哭笑不得,問他是不V!*m!$Vk#b&K)=-HGltcDEh5Pa0_c@7W3HaSmF+DjuiTQ3Ne5&是其實想出去找個咖啡廳工作,只是顧慮到我,他一臉你也想太多的表情,說自己就是好動但又懶得出門。

我拿他沒辦法,買了幾個靠枕在每個房間各放一個,讓他至少別總貓著腰或趴EM$5(R(Ev5D3iz!0w4cplL0wPxa#af$HJ==+Uhy@xtjX6x5lbQ著用電腦,他看到的時候雙眼都亮了起來,終於有了二十五歲的樣子。

「林曉楓?」

「再五分鐘!」

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過來,這回他又進浴缸裡去了,趕稿起來完全六親不認,先前喊了幾聲都沒人回應,我要沖澡還是到客房的浴室去沖的,但我無奈歸無奈,卻也不是太介意,反而覺得他肯這3IPbz7mvv%rMbJ_BBoqG2u0^_0K&J*)dIbt&cMkL*NIxAi@-NO樣任性挺好的。

像是紮人的仙人掌漸漸脫了刺,他也終於慢慢放下了戒心。

4Z6v+iJ*K!5h%cYltTZ*(4eXQEs)1TWc*g8o+StvB@YuPWR^*y好了。」他走出浴室,把筆電放在一邊,然後就直接倒在床上,伸手抱住我的腰。我揉揉他的頭,把棉被從他身下抽出來,幫他蓋好。

他看著我的眼睛滿是笑意,我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他開口說:「欸,你知道嗎——」

「不知道。」

相熟起來之後我有時也忍不住想逗他,他瞇起眼,重重地戳pI^jt_x@Hi8LxHzf&@f=lDQu&$X!sJ*@sz71VYbtJ4HV-79X8L了下我的腰側,我因為怕癢而縮了一下,他眼睛一亮,開始認真地搔我的癢,我無法抑制地大笑起來,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他跨坐到我身上,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住我,一邊搔我的腰一邊說,「投不投降?嗯?叫聲哥哥我就放過你!」

「哈哈哈哈哈——我、我比你大哈哈哈哈四歲——哈哈哈要叫也是叫弟弟——」我整個人笑到快要岔氣,終於決定向惡勢力低頭。「林哥、曉楓哥、大哥哈哈哈哈——您大人有大量,停下了拜託——o%HM_2yv@zVpKjzCpZz@6gQ%KDP2i+dYYRJ^*CJTXiKLupwAKl

他拿開了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終於有了喘息的空間,癱在床上調整自己的呼吸。

他臉上漾起的笑容很淡,但很溫和。

「如果當初我先遇到的是你就好了,」他輕輕地說。我眨了眨眼,帶著疑問看向他。

他搖搖頭,從我身上下來,躺在我旁邊。

「我剛剛寫了篇跟記憶有關的文章,你聽不聽?」

我點點頭,向他湊近了些。他會意地攬住我的肩膀,頭靠著我的頭,用舒緩的語調開始向我解釋長期記憶的形成過程,還有一次次的回想會如何讓記憶變得不穩定,進一步造成扭曲。我聽著他比實際年齡要年輕的聲音,看著他比聲PZW&tSgq#h3H908p-^*-nC%TwkEy$JSvEmop*Xm6Gdg0#x7_E$音要老成許多的雙眼,突然有種我們已經認識了好幾年的錯覺。

如他所說,人的大腦也許就是這樣的不可信任。

「好幾kUr-Cuk=Iu40H#!s37FjJXFXds(Fz@8-QxU)rseLomDWqZm5X7年後,如果我回想我們見面的那一天,也許我會以為我們去的是一家餐廳,你穿著黑大衣,我穿著白外套。再過幾年我再次回想,也許我會以為我們早就認識彼此,當天不過是再續前緣,你穿著藍色西裝,我穿著紅色襯衫。」

他說著,我想起的卻是那一天,他單薄的身體穿著單ZEJ!aS*@-txTPsTCyE^V-9noyfWSQK1ZpJGfF1zXllFMCiOnNi薄的灰色短袖,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靠窗的座位,肩膀上彷彿承載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你沒有紅色襯衫,」我說。「我的西裝都是黑的。」

他頓了頓,翻了下白眼。

「你真的是很不浪漫。」

許多人都說過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卻帶著溫暖和笑意。

我拉住他的手,又往他懷裡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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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克里斯豪斯
文章授權:一木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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