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狂歡》影評：他們以縱情聲色來麻木自己，「我們該隨時擁抱慾望」

文／喬治鎊

在大雨的夜裡，一名坐在機車後座的女人請求騎士再等一下，她在等待一名男人，然而當無法辨識面容的男人終於趕到時，騎士便徜徉而去，女人則悲傷地問騎士是誰。這是法國樂團M83團員楊岡薩雷茲（Yann Gonzalez）首部劇情長片《午夜狂歡》（Les rencontres d'après minuit (You and the Night)，2013）的開場，也揭示本片撲朔迷離的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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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男女情侶和一名男跨女變裝傭人同住在一座大宅中，午夜時分，一位位賓客登門造訪，包括蕩婦、種馬、少年、女明星。他們分別擁有自己抑或詭異抑或悲傷的過往，想以縱情聲色來麻木自己。然而情侶和傭人x6k58&)lmQ#Zngz$=^z!c^2*Hv#+Ii)%_@f*KN@ZFabHuh0LDn的故事更是令他們意想不到地驚奇，也給予他們願意再度付出感情的啟發。擁有圓滿結局的人能否永遠幸福快樂？沒有圓滿結局的人是否注定悲慘一生？

楊岡薩雷茲似乎借用了死忠影迷膜拜經典《洛基恐怖秀》的雛形和惡搞趣味，以及哥德式的黑暗傳說，將他腦海J7ar0l9jGZw6PDpS7Jly0^osNF3geNvFI8=M2f2WVvP3hek)Ot中的奇特構想充分影像化。本片中的主角像是結合《人魚公主》、《糖果屋》和《吸血鬼》，具有通靈能力的變裝跨性女巫羨慕並覬覦情侶的真摯愛情，於是提供能夠令他們廝守終生的法術，條件是他們必須三人在長生不老的狀態下永遠在一起，但維持長生不老的法則，就是他們都必須處在感官亢奮的狀態。岡薩雷茲用與現實背道而馳的天馬行空和無可救藥的浪漫，當然還有M83鬼魅迷人的電子樂章，來投射人與生俱來的渴望、佔有欲、脆弱和堅定。

凱特莫杭飾演情侶中的女人，從岡薩雷茲的首部短片開始，兩人展開合作無間的關係，自然精準詮釋出願意付出一切卻又害怕失去的糾結；飾演情侶中的男人的尼爾史奈德以《幻想戀愛》受到矚目，他的憂鬱俊美完全符合角色，也表現出感到空虛又依依不捨的無奈；富有喜感的尼可拉斯莫里飾演變裝傭人，繼續演出在其他作品中令人印象深刻的LGBTQ形象；前曼qF+e52M8MhNV94dg&CHIrW_DqP(n5CePxejUb5D*(qv#dAuxP1聯足球天王艾瑞克坎通納突破飾演「天賦異稟」的種馬，不惜犧牲色相，也呈現截然不同於陽剛的細膩；《巴黎野玫瑰》碧翠絲黛兒令人發噱的客串也是一絕。

《午夜狂歡》表面上凸顯不分性傾向、年齡、身分並無關倫理道德的大同之愛，表面下影射一段長久關係中的寂寞與不滿。或許佔有他人的天長地久只是VoJwl@qS&UsB6y$_Z6u2X-Fbx$h_Vh#Fe@f8GFSVvM7vP06qPB一種假象和桎梏，反而像傭人所說的：「我們該隨時擁抱慾望。」跟隨自己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岡薩雷茲作品中的LGBTQ容易令人聯想到阿莫多瓦，但他連結慾望、孤寂和死亡的意象，以及世界和人生無從捉摸的本質，其實和大衛林區更互通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