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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喬治鎊

《誰先愛上他的》裡有句對白wZ1Rse02rhUvvIADgttRKHZ+Di!D59F$Ea58c@fFgT1yXbvQJo:「全部都是假的嗎?沒有一點愛嗎?」是很多人在被另一半拋棄時的心聲,也可以作為同樣於2018年出品的法國電影《野放動物》(Sauvage)中得不到深愛對象相等回應主角的貼切寫照。


(圖/海鵬電影)

22歲的雷歐(費力克斯馬利托 飾)以從事在街頭接客的男妓維生,似乎毫無親人的他和同儕阿德(艾力克貝納 飾)同居在一所廢棄空屋中,兩人似有若無的交往關係l(T#iav0QBEP1ug!C%(2f!H^x*Tfm=WMkc@Qr$!v#r1@8GHB13令雷歐飽受煎熬。當阿德釣到一個包養他的老爹,雷歐更陷入被拋棄而再度孑然一身的無盡孤寂之中,本就存在的病情也更加惡化,但他仍不想將就自己投入別人懷抱。在得知阿德即將隨那個老爹移民他鄉後,感到心碎絕望的雷歐踏上自我毀滅一途,卻幸運被受到他吸引的顧客相救。


(圖/海鵬電影)

影片從有點逗趣的角色扮演開始,雷歐的顧客扮演醫生,在觀眾還以為雷歐真的在看醫生時,顧客突然幫他手交,3Bo6!LuN)%UwWU!(Wr3lNkCk9NuC1bb)fm23NSMja^RJuYyVAv才揭曉這不過是雷歐的日常工作,但也揭示他可能患有隱疾,先為故事蒙上一層憂慮。街頭男妓的故事絕大多數都很悲慘,本片也不例外,但重點是如何呈現男妓的生活,以及敘事的成功與否。編導卡密勒維達納克(Camille Vidal-Naquet)以自己在教會擔任義工的親身經歷,仿紀錄式貼身跟隨主角雷歐的生活,也塑造許多使雷歐更能令人感到共鳴的特質。


(圖/海鵬電影)

雷歐對待動物和同儕時的天真溫柔,也表現在他接客時百無禁忌的隨和上,卻也可能令自己曝露在危險之中。當阿德把闖入他們接客區域並破壞行情的另一名男妓時打到頭破血流時,雷歐本能般地留下看顧那名男妓,而沒跟著急忙落跑的阿德,顯示雷歐的內心深處依然能夠分辨是非並本質善良。在得知阿德將和別人遠走高飛後,悲傷憂鬱可能使他的病情加重,他卻漫不在乎地縱身險境,在某種程度上可視為一種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所做出的崇高行為,和《破浪而出》(Breaking the Waves,1996)和《援交天使》(사마리아 (Samaritan Girl),2004)中既扭曲又真誠的主旨互相呼應。


(圖/海鵬電影)

雷歐從同儕和顧客身上獲得的溫暖,成功緩和充滿衝突的氣氛。穿著從未或久未清洗衣服的雷歐被同儕贈與一件全新的襯衫,看起來煥然一新並英挺帥氣,立刻令氛圍從悲傷不安轉換到快樂和諧。被阿德打傷的男OKO7*6UD)QnffvW3vAs7Z_!ZEYu$V2D&jjYVi@29_4xDuI$geC妓對雷歐表示好感,雖然帶著他迷昏顧客趁機打劫,卻沒像阿德一樣若即若離,只是相見恨晚地無法獲得雷歐的心。雷歐在橋上偶遇住在加拿大、對雷歐一見傾心的中年顧客,就算雷歐斷然拒絕他、甚至羞辱他,仍在雷歐傷重時毫無條件地收留照顧雷歐。


(圖/海鵬電影)

法國新星費力克斯馬利托(Félix Maritaud)在2017年一出道就連續兩年以《BPM》(120 battements par minute (BPM (Beats Per Minute),2017)和《心中之刀》(直譯,Un couteau dans le Coeur (Knife + Heart),2018)兩部入選坎城影展正式競賽的演出作品迅速嶄露頭角,除了《BPM》贏得評審團大獎,同年的短片《春光之島》(Les îles (Islands))也獲得酷兒棕櫚獎最佳短片。擁有剛柔並濟特質和野性魅力的他立刻在隔年晉升主角,連續主演《拿愛線索》(Jonas (Boys))和《野放動物》兩部亦為同志電影的作品,堪稱當今影壇最具代表性的同志片演員之一。他在《野放動物》中首度並有好幾幕全裸入鏡,但重點在於他初次挑戰吃重戲份,以融入角色的生活化演技,和細膩表現偽裝在強悍底下的脆弱成功撐起全片,交出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初挑大樑之作。


(圖/海鵬電影)

阿德對雷歐的愛其實並不假,從他和雷歐共枕時的親密舉動、為了雷歐吃醋打人、在雷歐被顧客欺負時幫他出一口氣,到臨別時和雷歐說^FlCxa4Dr7SD6(zpHL^YaAo&$PMq_IrX!OWrNuEO0HZ2XwLRAi他值得被愛,表現出阿德對雷歐也動了真情,但他深知他們兩人在一起毫無出路。阿德對雷歐說:「我們不是動物。」這句話道盡每個人最終要的不過都是一點愛,就連因性工作而被當作動物看待的他們也一樣。


(圖/海鵬電影)

雷歐和一群同儕聚在飛機起降的景點,看著飛機從頭頂呼嘯而過,但他卻離WlwfaSr#mr-!9IwFzSPJ27xc__1wDY^Hh5(-c_Ta5^n+z!u^R^展翅高飛咫尺天涯。當照顧雷歐的中年男人即將帶他一起回到加拿大、讓他得以展開新生時,病情已好轉許多的他站在候機室,從另一個角度望著窗外起飛的飛機,他捫心自問這樣做是否反而把自己變成一隻被困在牢籠裡的動物,把自己放生、依偎在如母親子宮般的熟悉世界中,才是真正的自由。

文/喬治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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